“骗子。”
“这次我不要再原谅你了。”
“我不要,我不想走,不要抛下我……”
令人听了心疼难受的哭喊声不绝于耳,从一开始的慌张,愤怒,到最后不舍的苦苦哀求,每一声皆折磨得江祈几乎心生动摇。
“对,我是骗子,不要原谅我,以后也切莫再轻信他人。”江祈头也不回地狠声道。
他面无表情,拳头紧握,指甲深深地嵌.入手心,鲜血不断地从手掌滴落。
楚依珞被架上马车后,俞文渊眸色暗了暗,沉声喝道:“让他们离开。”
原本围着马车的官兵退出一条路,让马车安稳驶离,而后再将他与江祈牢牢围住。
俞文渊嘲讽一笑:“当初若是你没求圣上赐旨,从我手中抢走她,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,她也不会如此痛苦。”
“江祈,是你误了她。”俞文渊阴郁道。
江祈手背抹去面颊的血痕,漠然的看向他:“少说废话。”
“退开点,都给我退得远远的。”俞文渊朝其他人命令道,“谁也不许插手。”
众人如他所言,往后退了数十尺。
俞文渊提起长剑,挥刀直指江祈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当日夺妻之仇,今日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。”
风起衣荡,闪电似利剑划破长空,闷雷轰然一响,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,打在叶上,嘈嘈切切。
江祈没有任何多余动作,提起染血的绣春刀,主动出击。
……
马车驶入一座私人庄子后停了下来,庄子里的农户汉子们见了马车也面无波澜,依旧继续他们手边的农活。
但当楚依珞一行人与他们擦身而过时,却对任磊点头,喊了声主子。
荷香扶着楚依珞,跟在任磊身后,不停的用眼角偷瞄楚依珞。
刚才楚奕扬与任磊不顾楚依珞的哭喊反抗,两人强硬的直接将她带上马车。
马车驶离没多久,楚依珞虽然还是红着眼,却已压下眼中泪意。
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,不发一语。
起初她的眼神有些空洞,表情茫然,但等到了庄子时,她看起来又与平日无异。
好似刚刚撕心裂肺的痛苦哭喊不曾发生过般。
荷香见她这般,很是担心,大人与夫人平日里感情那么好,她怕夫人会想不开。
待任磊带她们进入一处整齐干净的厢房后,荷香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:“夫人,您别担心,大人那么厉害,他不会有事的,肯定会来这跟我们会合的。”
楚依珞淡淡的‘嗯’了声,又继续一声不吭的坐在榻上发呆。
她面无表情的垂着眼,不知在想什么。
夏日炎炎,庄子不像江府备有冰盆,但楚依珞却还是隔天一大早,就待在庄子外等江祈。
荷香怕她中暍晕倒,一直跟在旁边替她搧风,准备浸泡了冷水的瓜果,但楚依珞却吃没几口就神色恹恹。
楚依珞等得汗流浃背,等得衣衫尽湿,直到日落黄昏,依旧没等来江祈。
其实她早就知道可能等不到了。
俞文渊带的人那么多,没上千也有上百,她的夫君再厉害也不可能……
楚依珞忽然双手掩面,不敢再想下去。
任磊心里虽然愁惆难过,但他还记得自己跟江祈的约定,江祈若是出了事,他与楚奕扬得护好楚依珞。
一切按先前的计划安排,继续往南走。
然而楚依珞却说她不走了。
她就要在这等江祈。
就在任磊与楚依珞僵持不下时,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。
皇城发布了江祈的通缉令,除了京城外,其他地方都贴着江祈的画像,就如俞文渊所言,惠文帝只要江祈的性命,并没有牵连无辜。
任磊顿时松了口气,朝楚依珞道:“既然发布了通缉令,就表示江兄还活着,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章,江兄可能暂时藏身避开追兵,才没法赶来。”
楚依珞抬眸看了他一眼。
任磊摇了摇玉骨扇,露出讨好的笑脸:“这里离京城太近,江兄肯定先过去下个落脚处等我们了,我们得按江兄原本的计划,继续前进才行。”
一旁楚奕扬一如往常沉默,荷香则点头附和。
楚依珞犹豫片刻,点头答应前往下个落脚处。
下个落脚处还是个庄子,任家为皇商之首,在全国各地有许多这类的庄子,有些在任家名下,有些则不在,若要仔细追查起来也是困难重重。
然而到了下个地点,却仍然不见江祈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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