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,萧夜心被房外的一阵脚步声吵醒,她唤来幼焉问道:“外头怎么回事?”
“是周管家正在处罚一个婢女,听说罚得不轻,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挨打,他们都过去看了。”幼焉道。
萧夜心觉得奇怪,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幼焉过去一看究竟。
那婢女的求饶声老远便传进了萧夜心的耳中,听来可怜。
“王妃,咱们还是别去了吧,那场面应该不好看。”幼焉道。
“能打成什么样,再血肉模糊的场面我也见过。”萧夜心定了定神,继续朝园子里走去。
此时园内已经围了不少过来看热闹的下人,见那婢女被强行按在长凳上接受杖责,打得衣服上都沾了血,还不见要停手的架势。
萧夜心到时,出发已毕,周管家立即上前请安道:“惊扰王妃了。”
萧夜心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婢女,皱了皱眉,问道:“这丫头犯了什么事,要这样惩处?”
“这贱婢偷盗内苑财物被抓了现行,这才公开处罚,以儆效尤。”周管家道。
“偷东西?”萧夜心狐疑地看了看周管家,再去看那婢女,问周管家道,“打完了准备怎么办?”
“此等贱婢不可留,稍后就直接逐出去了。”周管家道。
周管家见萧夜心转身要走,正想回头去善后,可见萧夜心给了自己一个眼色,他旋即跟上,道:“王妃有何吩咐?”
萧夜心走出一段才沉声问道:“这里没有旁人了,周管家可以跟我说实话了。”
周管家虽和萧夜心接触不多,却深深震慑于这位晋王府女主人不怒自威的神情,他忖度片刻后,道:“这是殿下吩咐的,说昨夜那丫头偷懒,没有仔细当差,殿下便要小的施以惩戒。”
“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。”萧夜心的语调阴沉了几分。
周管家低头请罪道:“是殿下吩咐的,殿下说,若王妃问起便照先前那样说。”
“那你为何现在又改了口?不怕殿下处罚你?”
“这也是殿下交代的。”周管家不知这对夫妻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,此时被萧夜心吓得有些心虚,道,“小的不敢有半分隐瞒,王妃恕罪。”
萧夜心没再理会,打发了周管家之后对幼焉道:“你去看看那姑娘,问清楚昨夜的情况,再找个大夫替她看看,别让人知道了。”
幼焉办事利索,很快便将萧夜心交代的事都办妥,回来复命。
萧夜心听着幼焉的回报,原本抿紧的嘴角逐渐放松,还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,只是很快又摇头,神情颇为无奈。
幼焉不解道:“王妃这是何意?”
“那姑娘虽不是全然无辜,但毕竟被罚重了,就不知玉靖柔能不能明白殿下的意思,将来收敛一些。”萧夜心道。
“这件事一看就知道是玉靖柔主使,殿下为何不罚她,只加罪一个婢女?”幼焉问道,“这招敲山震虎做得不太厚道。”
“你若有一个值得殿下喜欢的地方,他也护着你。”萧夜心看来心情不错,唇角总是带着些微笑意,道,“殿下罚得这么重,又让周管家同我说谎,便是故意给我透的风,让我去追查。如今我知道了真相,就是知道他和玉靖柔夜会之事,间接等于是他主动坦白,他又做了惩处手段,我怎么好去兴师问罪。他知道我会生气,哄我呢。”
“殿下和王妃这哑谜打得,寻常人可根本猜不出来。”幼焉嘟哝了一句,不满道,“还是那个玉靖柔害人,王妃,这人真的不能留。”
“人能不能留,你说了不算,得听殿下的。”萧夜心道。
“既然殿下知道留着玉靖柔会惹王妃生气,为何还不让她走?如今又怕您知道了他和玉靖柔……”幼焉顿了顿,越想越生气。
“殿下怎么会怕这个。”萧夜心笑指幼焉道,“等你将来有了心尖上的人,你就知道了。”
“若是喜欢一个人这么累,奴婢宁愿一直跟在王妃身边伺候,才不要这么麻烦呢。”幼焉道。
“我是愿你能遇到一个性情简单一些,对你真心对你好的人,殿下这般的性子,确实挺折磨人的。”萧夜心道。
“王妃。”幼焉有些犹豫,却还是忍不住想问,道,“您和殿下在一起真的开心么?虽说殿下平日确实对王妃好的不得了,可如今这玉靖柔的事不得不让人多想。是不是万一有一天,殿下再遇见什么阿柔,阿软的,还会这样,王妃该如何自处。”